黑心人的告白

 有一種人，叫做衰人。

    他們人或妖嬌美麗，或滿臉肥腸，或平易近人，或憤世嫉俗，他們無所不在，可能每個人的身邊都有這種人，沒注意只是你和他的交情不好，沒發現到他的處境。他們有一種共通點，就是倒楣，再壞一點的就是很慘，他們可能小時後失去親人，被其他親戚虐待長大，終於可以自主時，又成為有心人的肥肉，被騙錢被賣掉或被強暴….，之後的人生就如同陰溝裡行船，又黑又臭，沒翻船就惹的一身腥，翻船就陷入爛泥堆，清都清不乾淨。

     12蓮花是一首歌，唱盡中下階層老百姓的酸苦，女主角阿花小時後的願望就是在歌台上唱這首歌。當我看到這段時在想：好歌不唱唱這種衰歌幹麻…？她阿爸說：你知道這首歌的意思嗎？「長大我就會懂了」。這時我我就毛了(囧)；她爸對他沒有愛有沒有照顧，甚至是剝削，蓮花都忍下來並期盼他爸有一天能夠回心轉意。但是他們父女的互動都看在騙徒的眼裡，嗜賭成性的爸爸和逆來順受的女兒。這是最好的目標。老爸對女兒的注意力被永遠花不完的賭金引開了，情竇初開的女兒絲毫不知道自己入了陷阱，當對方開始收線時。他們2人已如網裡的魚，逃都逃不掉了。最後老爸氣急攻心意外掛掉，女兒被騙子們吃乾抹淨，瘋了。就像是電視上報導的某社會事件，一切是令人無奈與無法理解。

    陳子謙的2部片，881與12蓮花，2次影展我都有看，但是881是歡樂悲喜劇，會讓觀眾眼淚還沒流完就開始大笑，而12蓮花是正統的大悲劇，說起來和「令人討厭的松子的一生」有點類似，但是他是還在進行版的，因為蓮花在電影結束時還沒死。我猜想要在一次感受到881的氣氛的觀眾這次應該會有點失望吧。但是我對12蓮花的認同感是非常強烈的，因為我身邊就有這樣的人，還不只一個。他們活到20幾歲的人生，雖然有發生好事，但都是壞結局收場，遇到的男人是爛男人，爹不疼娘不愛，或是父親很多，哪一個才是真的他媽沒說，都是美女，個性也是開朗外向，但是全天下都鳥事都發生在他們身上。而他們對重大事件的選擇，往往是令人扼脕。拿蓮花來說，當一堆討債的包圍他和她男友(騙子之ㄧ)說：2條路給你選，是他跟我走，還是你跟我走。我和我妹的直接反應是：他跟你走，你就打死他或賣器官隨便你。但是他們的選擇一定都是：我跟你走|||........這就是我不懂的思維了(苦笑)。881讓我看到的歌台生活的歡笑血淚與掙扎，積極、不放棄的心態。而12蓮花是會讓你質疑：導演你頭殼壞去了嗎？能不能不要再慘下去了，看了不舒服…我看獵戶座的散場電影時，所有人一起等到畫面跑完，一起鼓掌、散場。而12蓮花是陸陸續續有人走了，畫面跑完，大家起身默默離開。手，就是拍不下去阿！這是部好片，但是對我而言過於真實而令我傷心。片中慘烈的氣氛也更勝松子，蓮花有許多不可挽回的錯誤是他自己造成的，我想這可以歸咎於社會經驗太少、她爸根本除了要求服從外，沒有什麼機會教育。但是趕走了最後一個對她好的人，我實在是無言了。我妹的看法是，因為蓮花的時間停在當時，所以她絕得自己還是二八少女，而小飛俠也還沒長大，小飛俠帶回來的女友，在她眼中是和自己同齡的女孩，所以才會說她是狐狸精，叫那個女孩滾出去，導致小飛俠的離開。

     而我身邊類似遭遇的人，3個女生，一個腦袋聰明，她爸毆打她不能躲，也不能逃，她媽要她不要反抗，要乖，就會少被打，她姊說：少出門就少挨打。結果她國中逃家、在外租屋、成為失蹤人口。如果她當時不要堅持放學遊蕩，等高中住校離開家，事情會不會就簡單的多，我不知道。面對有暴力傾向又是司法警察的老爸，既然無法正面衝突，就我而言，隱忍一段時間也是可以。一個是愛唱歌跳舞，夢想當明星的美女，妹的小學摯友，為了一個流氓男友，國中轉4次學，公立-私立-美國-大陸。就是斷不了，男生搞大別人肚子，暫時分手，男生進監獄，繼續連絡。她的其他事情與下文…請讓我保留不說，但我不覺得挺好的；最後一個也是一團爛帳，最終也成為登記在案的失蹤人口。她們的故事絕對都比小說和社會新聞誇張。雖然我一直都是聽他們說話，但是我提的意見或我的想法他們不曾接受過。而我的疑問一直都是：最什麼你們會選擇這一步？為什麼不乖乖呆在家就好？為什麼和那種爛人藕斷絲連？為什麼需會那麼多錢？明明有生活費還去當槟榔西施？這樣看回來，蓮花的無知天真，與她在在面臨重大事情的錯誤選擇，似乎都沒有所謂的誇張或矯情。不是每一個人，都過著”順遂”、”正常”、”普通”的人生。我想，這也是陳子謙導演想傳達的其中一個訊息吧！

    過了一年，導演的剪接與音樂、舞台效果感覺都與前作881差不多，依然是秀服、舞台、聲光效果十足，果然.....從95分進步到97分是很困難的。不過我覺得他敘事能力進步不少，在人物的心情轉折，故事內容鋪陳，一些手.眼小動作，都較前作成熟許多，這幾年看的歌舞片不管是日本還是美國的，都有一種”演的太用力了”的那種感覺，因為是歌舞片，很多演員的表情或表演方式的方式都太過猙獰。但是這部片不會，他們的演技除了精湛不說，也非常的自然，尤其是劉玲玲演瘋癲的後半段，真實的令人頭皮發麻。配角也是，孫燕X的段子在觀眾還沒正式進入狀況時就結束了，所以沒有造成黃綠紅在色戒中的慘痛效果。這也是我覺得導演很聰明的地方。總體而言，我還是相當推崇12蓮花，雖然它是部大慘片…

《十二蓮花》

第一可憐羅蓮花 出生風場昧快活
淒慘落泊就是我 做牛做馬也得拖

第二可憐蓮花酸 苦命蓮花心頭酸
後母不為仔打算 想要嫁人也久長

可憐呀蓮花呀 實在可憐代

第三可憐蓮花姐 壞命做工到半暝
頭燒目暈那是病 破病也得去賺錢

第四可憐蓮花代 好壞人客阮招待
十分招待嫌阮壞 要打要罵又要塞

可憐呀蓮花呀 實在可憐呆

第五可憐蓮花種 有人實在無同情
也無外多錢阮用 要打要罵又要種

第六可憐蓮花城 流落歡場歹名聲
後母愛錢無愛仔 迫到阮呀無路行

可憐呀蓮花呀 實在可憐呆

第七可憐蓮花紅 阮是可憐歹命人
後母當阮不是人 害阮痛苦一世人

第八可憐蓮花頭 流落歡場昧出頭
後母顧前無顧後 害阮暝日目屎流

可憐呀蓮花呀 實在可憐呆

第九可憐蓮花時 做了這行已幾年
可憐家人無相見 阮嘛不知企叨位

第十可憐蓮花光 歸暝做工到天光
想到有厝唔湯返 終身再也難見光

可憐呀蓮花呀 實在可憐呆

十一可憐蓮花怨 想到身世真哀怨
後母迫我做這款 越想心內越超煩

十二蓮花無了時 墮落黑暗難見天
少年賺錢是一時 老來怎樣過日子

可憐呀蓮花呀 實在可憐呆

電影資訊:

2008金馬影展